8月的青海风景如画,这里是长江、黄河、澜沧江的发源地,是国家重要的水源涵养区,是我国生态安全的重要屏障。然而青海也曾因人草畜矛盾突出,超载过牧,导致90%以上的草原出现不同程度的退化,部分农牧民的生产生活难以为继。 一边是草原生态保护的重大责任,一边是牧区持续发展的迫切需求,保护与发展如何双赢是青海面临的严峻问题。
青海省委常委、副省长严金海表示:“青海最大的责任在生态,最大的价值在生态,最大的潜力也在生态。”青海农牧区要长治和谐久安、农牧业要持续良好发展、农牧民要持续稳定增收,必须始终立足生态优先,坚持走绿色发展道路,才能实现生态生产生活共赢。
黄沙头长出新牧草:以草定畜,给草原“减负” 青藏高原的土层很薄,生态环境相对脆弱。从西宁市驱车前往海南藏族自治州贵南县,要经过黄沙头村。“这里也曾是草原,但因为超载过牧导致沙化,一到冬春季节就刮起沙尘暴,路上的黄沙得用推土机清理才能通行。”青海省农牧厅草原处高级畜牧师尚永成告诉记者。 时至今日,青海草地畜牧业取得了长足发展,然而随着牧业人口不断增加,在传统畜牧业生产方式下,人草畜矛盾日益突出。最严重时期中度以上退化草原达3亿多亩,相当于1/3的青海版图面积。
草原的承载到了极限,靠数量扩张获取效益的路走到了尽头。 2011年,国家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在青海等8个省区启动实施,青海将可利用草原划分为禁牧区和草畜平衡区,以草定畜,草畜联动。5年来,全省实现禁牧2.45亿亩,草畜平衡2.29亿亩,核减超载牲畜570万羊单位,累计兑现补奖资金97.36亿元,惠及全省70多万户农牧民。
现在的黄沙头村已不见漫天肆虐的黄沙,取而代之的是片片绿色。贵南县农业局局长杨振海介绍:“被划为禁牧区后,经过修复和治理,这里已长出了新牧草。”像黄沙头一样受益的村庄还有很多,草原生态奖补政策实施以来,青海草地退化趋势得到遏制,草原生态系统进入良性循环。 牛羊搬进新“家”:补齐科技和饲草两块短板 减下来的牲畜去哪了?不是宰杀卖掉,而是从放牧改成舍饲圈养,青海畜牧业开始由向草地要效益转变为向科技要效益。
“禁牧2.45亿亩,超过青海可利用草场面积的50%。草原利用面积大幅降低,必须靠科技提高生产效率。”尚永成介绍,青海强化高效养殖技术研发,羔羊成活率达95%以上,出栏期比传统饲养方式缩短半年以上,牦牛较纯放牧增重25%以上,牛羊的繁殖率提高50%以上。
海北藏族自治州刚察县泉吉乡宁夏村是青海高原现代生态畜牧业示范村,村支书才保介绍:“现在村里养的羊比2010年少了一半,但因为母畜比例提高,周转加快,每年出栏量还增加了一倍。” 从放牧向舍饲转变,饲草产业的支撑必不可少。“本地培育的牧草良种,更适应高寒地区生态。”青海省牧草良种繁育场项目办主任章海龙说,他们培育的老芒麦、冷地早熟禾、披碱草等,已成为青海牧草种植的当家品种。
西宁市湟源县日月乡地处深山,驱车盘山而上,越走越冷。来到山顶向下望去,只见成片燕麦和黑麦长势喜人。湟源县充分利用撂荒地、弃耕地等建设高标准人工饲草基地6万亩,该县农牧业局局长严卓才说:“这里海拔高,过去只能种青稞和油菜,现在种牧草亩均增收300-500元。而且亩产是天然草场的四五倍,减轻了饲草短缺的压力。” 近年来青海大力推进牧草良种基地建设和饲草规模种植,目前全省饲草种植779万亩,年产饲草424.6万吨,解决了牲畜“夏壮、秋肥、冬瘦、春死”的恶性循环,“草畜联动”机制基本形成。 拉格日的新变化:有了生态畜牧业,牛羊少了收入多了 黄南藏族自治州泽库县拉格日村位于三江源生态保护核心区,是个纯牧业村,受超载过牧影响,2010年底全村人均纯收入仅为2512元,是典型的贫困村。 2011年,该村二社社长俄多成立了拉格日村生态畜牧业专业合作社,并于2014年完成了股份制改造。习惯分散游牧的牧民被组织起来,草原生态补奖政策和新科技落地有了抓手。
如今,拉格日村的牧民几乎都加入了合作社,资源和劳动力被重新组合。草场按畜群划分,牲畜按类组群,社员按能力分工,按劳取酬,按股分红。“过去全村356个劳动力都被‘绑’在草原上放牧,现在只需要137个‘放牧能手’管理牛羊,其他人可以出去打工。”俄多说。2016年,在牛羊存栏减少2090头(只)的情况下,全社人均收入12448元,比上年增加3000多元。
从拉格日到青海整个牧区,合作社以草定畜组织生产、农牧资源有机结合、放牧舍饲协调布局的生产新模式已初步形成,生态畜牧业成为绿色发展的新引擎。
曾经的黑土滩上长出了青草,越来越多牧民结束了“逐草而居”的游牧生活。青海省农牧业厅副厅长巩爱岐认为:“实施草原生态补奖政策,发展生态畜牧业,不只让生态得到保护,农民收入提高,更从根本上促进牧区的生产经营方式由分散、粗放向集约化转变,实现人草畜和谐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