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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禽养殖业资金链成隐忧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2014-02-17  来源:南方都市报  作者:信风  浏览次数:210

据农业部定点监测,春节前禽产品价格不升反降,1月份第4周,活鸡价格17.31元/公斤,同比下降4.42%;鸡蛋价格8.62元/公斤,同比下降10.21%.据农业部农产品批发市场信息网监测,春节前禽产品销量出现反常下降,北京、山东、江苏、陕西等地27个批发市场2014年1月份白条鸡交易量同比下降8.0%,环比下降2.7%.

据农业部监测,目前商品代雏鸡销售量和价格齐跌,2014年1月第4周商品代蛋雏鸡和商品代肉雏鸡价格同比均下跌10 %.据企业反映,广东省大规模种鸡企业存栏量减少30%-40%,鸡苗投放量减少20%以上;江苏主产区1只商品代雏鸡亏损1元钱。

“过去10年赚的钱,去年一年全赔进去了。”吉林德惠市程鹏家禽有限公司的负责人程恩宝这个春节过得特别揪心———2013年,他养鸡净亏1000万。

这并不是养鸡行业里鲜有的“倒霉蛋”:在2012年年底的“速成鸡”及去年3月爆发的H7N9流感两大风波重创下,一场30年未遇的危机正悄然将家禽养殖业逼入悬崖。中国畜牧业协会禽业分会给南都记者提供的数据显示,去年,整个养鸡行业巨亏1000亿。

南都记者深入吉林、广东两地调查发现,无论是父母代肉种鸡养殖户、商品鸡养殖农户还是蛋鸡养殖户、屠宰场,几乎都处于严重亏损中。

然而危机还远未终结。随着春节前后H7N9流感案例的不断通报,这种惨况愈演愈烈。有不少养殖户甚至迷茫地反问:这个有着7000多万从业者的行业,是不是要消失了?

企业杀鸡求存

农业部畜牧业司给南都记者提供了一份数据:据农业部监测2013年底,白羽肉鸡存栏量比2012年下降14.5%,预计全年出栏量减少16.2%;黄羽肉鸡存栏量下降8.2%,预计全年出栏量减少7.7%;蛋鸡存栏呈波动下降,2013年底存栏量同比降11.5%.

与硬邦邦的数据相应的是残酷的现实。父母代肉种鸡(经过育雏育成后,按设计的品系间进行杂交、产蛋,用于孵化繁育商品鸡的种鸡)养殖企业待种鸡产下种蛋,孵化成鸡苗,然后通过“公司+农户”模式将鸡苗供应给养殖农户饲养,然后再回购,这是养鸡业的普遍模式。然而在这轮危机中,父母代肉种鸡养殖企业成为亏损“重灾区”。

吉林市永吉县鸣兴牧业的负责人林淑清从事养鸡业超过30年,她是吉林市第二大父母代肉种鸡的养殖户。“我从没见过这个行业的低迷时间能持续那么长,亏损面能那么广的。”林淑清觉得很无奈。

市场行情的大跌让林淑清被迫不断收缩养殖规模。“2013年8月杀了6.5万套(以套数表示种鸡数量,如100套是指100只母鸡和配比公鸡的数量和),2013年11月底杀了4.6万套,现剩11万套。”高峰期其父母代种鸡养殖规模高达24万套。如此扑杀,林淑清的亏损额达1100万。

和林淑清有同样遭遇的企业多不胜数。“每扑杀一套肉种鸡,大概要损失120元。”程恩宝告诉记者。2013年程恩宝共养了15.6万套父母代肉种鸡,但现仅剩4.6万套。他的损失也超千万。吉林公主岭市万兴种禽场的孙万奇说,2013年,他一共养了3.6万套父母代肉种鸡,但现仅剩1.6万套,损失180万。

因孵化的鸡苗没人要,父母代肉种鸡养殖企业只能将种蛋当商品蛋来卖。不过依然无法止亏。据程恩宝透露,目前鸡苗的价格为0 .6元/个,种蛋为4角/个,而这两者的成本价分别是2.5元和1.6-1.7元。亏本转为商品蛋,销路也不一定能打开。林淑清坦承,年前她还有500多箱种蛋卖不出。按每箱360个的标准规格算,仍有18万个种蛋。

距吉林数千里外的广东开平,在这个华南三黄鸡等优质鸡的生产重地,养殖户同样举步维艰。江门市禽业协会会长、广东参皇养殖有限公司总经理黄永禄虽然在行业摸爬打滚近40年,但也陷入深深的迷茫中,他所任职的两家企业亏损近亿元。“如果再这样下去,我都不敢想象会怎样。对于企业来说破产就破产了,但背后牵扯到太多合约农户的生计。”

因资金链断裂而破产的企业开始涌现。德惠市升喜饲料加工养殖场负责人孙术清高峰期养殖规模有9万套,但去年9月他不得不关闭养殖场。黄永禄表示,在开平已有一家年出栏100多万只的养殖企业破产退出,合约养殖户血本无归。

这是一个连锁反应导致的。“因肉鸡消费急速下滑,销售出现亏损;然后引至鸡苗销售下滑,鸡苗供应现亏损;亏损效应随之传导到父母代、祖代种鸡养殖企业。”广东省家禽业协会会长陈迎丰表示,行业正处于整体亏损状态。事实上,祖代种鸡数量少,压力并不太突出;商品代鸡苗方面,养殖户不盈利可减少鸡苗进货。不过父母代种鸡一上就持续1年多,其间不停孵化鸡苗,父母代种鸡养殖企业由此处境最艰难。

养殖农户退出

在整个养殖产业链最末端是众多规模不等的养殖农户。按现在普遍的“公司+农户”模式,养殖企业通常都会给农户保底回收的价格。不过这也未能让农户逃过亏损的命运。

赵林(化名)是吉林德惠市布海镇的养殖户。去年12月中旬,他刚出栏7500只白羽肉鸡。养殖企业以3.35元/斤回购,虽保底回购,但刨除饲料、兽药等成本,赵林这批鸡亏了一万多块。“本来养四十天就出栏,但因屠宰场库存太大减少收鸡数量,我被迫养到50天。”赵林透露,过了最佳出栏时段,鸡的肉料比会降低,养得越长亏得越多。这批鸡出栏后,赵林至今未再养。

“这附近,10家鸡舍有9间都空了。”赵林说。

当地的养殖户告诉记者,退出现象普遍存在。有养殖户表示,室外温度零下十多摄氏度,鸡舍温度高,如有养鸡屋顶的烟囱会冒白气。如不冒白气,说明已没养了。

从赵林所在的鸡舍出来短短几百米,记者见到了三家鸡舍,无一例外都是窗户已被寒风刮开,且烟囱无一丝白气。“我很疑惑这个行业是不是要消失了。”养了7年鸡的赵林表示,只有等屠宰场说鸡涨价了,他才会再重新养。

程恩宝指出,因为每卖一个鸡苗就多亏钱,他暂时停止了给其合作农户提供鸡苗。

屠宰场库存爆仓

相对养殖的不景气,下游屠宰环节也是亏损。在吉林德惠市某畜牧公司厂区内,分割好的鸡骨架、鸡腿等被装在塑料袋或纸皮箱中,堆放在雪地里。这家屠宰厂的冷库已爆仓了。

“工厂的库存能力是1500吨,但现在存货高达三四千吨。”屠宰场的负责人元明(化名)告诉南都记者。

何以爆仓?收来的鸡卖不动,且市场价格持续徘徊在成本价下。元明告诉记者,鸡大腿的售价仅7000元/吨,但光是毛鸡(没宰杀前的鸡,宰杀后重量会有10%损耗)的收购价就达8000元/吨。价格倒挂在去年5月-8月间一直持续。

2013年,该屠宰场投产7年来首度现亏损,仅1-10月就亏了800万。亏损带来的是资金链的压力。以前每卖一批产品,屠宰场能在7到10天回款,但现被拖长到30至35天。“以前是毛鸡送过来,我们就付款结清的,但现在我们要收到经销商的汇款后才有钱结算。”元明表示。

据元明透露,现在经销商欠他3000万的货款,他也有货款没跟放养户结算。此外库存也让他5000万的资金被套住了。

年初五开春,积雪开始融化,鸡肉不能再放在雪地里了。春节前几日,元明已开始找冷库。“我最担心的是市场能否回暖,这些鸡能否卖出去。”

因为库存过大,程恩宝告诉记者,附近已有屠宰场资金链断裂被迫停产。元明也证实确有屠宰场停产。

禽流感命名争议

巨亏、减产、破产,持续一年的市场低迷下,家禽养殖业已然被逼入崩溃边缘。损失究竟有多严重?

“据协会初步估算,去年行业损失达千亿,今年1月损失估计也会达200亿。”中国畜牧业协会禽业分会秘书长宫桂芬告诉南都记者。而陈迎丰则透露,作为肉鸡全国第二大出栏地的广东,到目前预计损失超100亿,占全国的1/10。

面对这深度亏损,宫桂芬直指,现在家禽养殖业7000多万人员并没有查到感染案例,这是事实。对宫桂芬的话,华南农业大学动物科学学院首席专家、禽流感专家组专家毕英佐也深有感触。“一旦感染H7N9病毒,‘患者到过活禽市场’、‘去农家乐吃鸡’、‘曾吃鸡腿’等说法就被放大,可平时几天不去街市、不吃鸡肉的人很少,不能牵强附会。另外数千万养禽者,没一例感染,发病的人数明显是城市高于农村。”

毕英佐至今对H7N9病毒依然有诸多疑惑。“家禽直接将H7N9传染给人的说法是没有证据的。”毕英佐接受南都记者采访时表示,从人和家禽分离出的H7N9是两种不同的病毒,前者感染老鼠、猪、雪貂都能发病,实现高效的传播,但后者不能使这些动物致病,更谈不上传播,“H 7N 9传染方式应做非常严谨的流行病学的调查”。

我国规定的26个二类传染病中,H7N9是其一,但其死亡率并不高。毕英佐指出,国内每年有近2000人死于狂犬病,广东大概400-600人;全球每年死于肝炎的有70万,中国占一半;我国目前有500万活动性肺结核患者,每十分钟就有一人死于肺结核,死亡人数仅次印度。

事实上,从去年开始,很多专家、行业从业人员就认为“H7N9禽流感”这个叫法不科学,呼吁更名“H 7N 9流感”。不过现在各方的跟踪报道中,H7N9依然脱不了“禽”尾巴。

值得关注的是,在1月29日就H7N9流感防控答记者问的发布会上,农业部兽医局局长张仲秋指出,农业部已注意到家禽产业界关于改名的强烈呼吁。“去年4月份,世界卫生组织、世界动物卫生组织和联合国粮农组织等专家就‘H7N9禽流感’名称会商,建议媒体使用‘H7N9流感’或‘H7N9病毒’的名称。”

行业大调整预期涌动

H7N9流感扰攘近一年,即便被更名,市场消费信心短期内仍很难恢复。

春节前正是三黄鸡、清远鸡等消费旺季。但在年廿九当日,开平合民公司的负责人司徒泽新告诉南都记者,往年此时每日能卖几万只鸡,但当日销售不足1万只。“每斤鸡才卖6块,但须卖8.2元-8.3元才能保本。”司徒泽新表示,这还不是亏损最严重的。在行情最差时每卖一只鸡要亏损十多元。司徒泽新算了笔账:从2013年至今公司亏损达2000万。“市场的低迷似乎看不到头。”

“我外甥爱吃鸡腿,但会拒绝,他说老师说有禽流感不能吃。”黄永禄对消费者吃鸡的恐惧心理心有余悸。“即使更名,行业今年的日子也很难过,不可能完全恢复到正常水平。”黄永禄认为。

广东温氏食品集团有限公司总裁温志芬更认为,由于消费信心遭实质性破坏,一两年内市场都不会恢复到原水平。

值得关注的是,随着新增人感染H7N9确诊病例的出现,为做好防控,全国各地不断暂时关闭活禽交易市场。上周杭州主城区永久关闭活禽市场;从1月30日起,南京暂时关闭活禽交易。

这无疑让家禽业损失进一步扩大。据温志芬透露,去年温氏损失超25亿,今年1月损失预计已超5亿,若H7N9流感事件持续发酵3个月,估计损失会达15亿-20亿。

“如鲜活家禽批发市场大量关闭,养禽企业只能减少家禽饲养量或仅维持最低饲养量,家禽养殖户及家禽养殖中小企业可能会大量倒闭,农民投资十几万到几百万不等的大量养殖场,随着市场的萎缩将变成废弃资产,损失难以估量。”温志芬指出。

温志芬认为,可以预见,此次风波将会造成行业大调整,大量养殖户破产,中小企业或倒闭或被兼并,少量的大企业可能会依赖自身的实力经受住危机的考验,养禽业的集约化程度会得到一定程度的提高。

资金链成隐忧

即使行业能成功挺过这波危机,家禽养殖业特别是中小型企业要恢复元气也将困难重重,而资金链极有可能成为行业后续修复过程中一颗潜藏的“定时炸弹”。

程恩宝很无奈地告诉记者,他身上背着1300万的债。“都是找身边的朋友借的,利息从两分到三分不等。”背着这笔借款,程恩宝每个月的利息高达20万-30万。

和程恩宝一样,林淑清也背负1000多万的借款,贷款利息是2.5分。

吉林白山市宏发有限公司的负责人高利君也感慨资金链岌岌可危。为了维持运营,高利君把房子抵押给了银行,同时从民间借了几百万的资金。民间借贷的代价就是要三分利息。规模最大时,宏发给养殖农户每个月放的鸡苗有四五十万只,但现在仅发放两三万只。“我们也不敢全部停掉,我们怕一停了,农户反而担心我们是不是要关门了。”

“这笔借贷还能让我挺两三个月。”但之后怎么办,高利君也很迷茫。

“银行的利息其实只有不到一分,但我们很难能从银行借到钱。”林淑清告诉南都记者,为了筹措资金维持运营,她一度花了几天时间跑遍了农行、建行、浦发银行等大银行,但也是无功而返。

林淑清是吉林市第二大父母代肉种鸡的养殖户,其情况尚且如此,众多中型养殖户融资更是难上加难。市场行情好时,程恩宝一度希望从银行贷点款用以加速扩大规模,但也无果。“没有一次能贷款成功的。”

“银行历来都是帮富不帮穷,除非有政府出面担保。”在黄永禄看来,对银行而言,如果没有抵押物,说什么都没有用,“毕竟活禽并不能拿来做抵押”。

林淑清说,即便部分养殖户能贷到款,数额也都不大,比如需要3000万资金的项目,能贷到的也只有300来万。

“如果没有融资的瓶颈,我不会用了10年时间才做到现在的规模,或两三年就行。”程恩宝指出。

去年5月,中央财政安排了6亿资金,对祖代种鸡饲养户给予补助,并对家禽加工重点龙头企业流动资金贷款给予短期贴息。然而,这样的补贴额度在1000亿巨亏面前似乎显得杯水车薪。

农业部畜牧业司向南都记者坦承:去年年中农业部推动出台租代种鸡补贴和贷款贴息等政策,但目前暂时没有其他新政策来扶持家禽产业。

“这次的事件对家禽行业造成了严重的损失,希望相关政府部门考虑给予赔偿和扶持。”宫桂芬表示。

行业脆弱性如何加固?

此次风波之下,让家禽养殖业的脆弱性表露无遗。这种脆弱性在温志芬看来是养殖业机遇与风险严重不对称。黄永禄更直白地理解为:养鸡是一分分地赚,但亏是一块块地亏。

近年来,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养殖土地越来越难找、养殖场环保成本越来越大、愿意从事养殖的人员越来越少、家禽养殖利润增长空间越来越小、因突发事件造成的风险越来越频繁、融资难度越来越大。

推动规模化养殖

据中国畜牧业统计年鉴,2009年我国年存栏100万只肉鸡以上的养殖场数量占总养殖场数量比重仅为0 .04%,而年存栏0 .2万-1万只肉鸡的小规模肉鸡场占比为66 .70%。2011年我国前十大肉鸡产商产量占全国总产量的13.37%.

“造成家禽养殖业脆弱的主要原因是我国家禽养殖业的专业化、集约化程度过低,行业进入门槛低,散养户、小企业的专业化经营管理能力较弱,抗风险能力较差。”温志芬认为。

如何增强家禽养殖行业产业链的抗风险能力?一是要提高家禽养殖的专业化水平减少疾病对家禽的影响,二是要促进家禽养殖的集约化、产业化发展。“个体散养方式不利于疾病的防控、市场供求关系的判断以及市场风险的应对,容易造成疾病传染,以及资金的盲目投入及退出,缩短了市场周期。”温志芬表示。

建立保障制度刻不容缓

在此次H7N9流感风波背后,我们看到的更多是养殖户凭自身力量“孤军奋战”,脆弱的家禽产业生态背后,所暴露的是风险保障体系的缺失。

业界也一度呼吁通过建立畜牧业发展风险基金、完善畜牧业保障机制、补贴制度及加大禽类保险力度等方式,增强家禽业的抗风险能力。不过这些保障制度要建立起来,也不是一件易事。

去年中,广东农业厅透露,为扶持家禽业健康稳定发展,一系列补贴政策将出台。全省种禽场将得到省财政4854万元补贴,并将选择若干地区或企业先行试点家禽养殖保险。黄永禄告诉记者,有关家禽业的保险,去年H7N9风波后曾有保险公司出过一份草稿。每只鸡的保费大概四五毛。但黄永禄表示,最后该草稿似乎没有了下文。“谁来负责这保费,家禽养殖行业的风险太大,很容易出现交钱容易,理赔难的情况。”

而司徒泽新更为关心的是如果推动保险制度,其承保范围如何界定。“农户养一批鸡最后不见了一半的现象很普遍,如果保的只是台风等天灾,对企业和养殖户的吸引力并不大。”

对此,宫桂芬认为,推动家禽行业的保险,如果单凭养殖企业自己掏钱,难以推动,必须国家有财政的投入。“要让行业从这波重创中缓过气来,必须要扶持行业的发展。”

此外,当前肉鸡库存加大,而不断有活禽市场休市更加重了市场的库存压力。“特别是黄鸡一直都是活禽交易的,关闭活禽交易市场,这些黄鸡怎么办,希望国家启动收储。”宫桂芬认为,禽肉是一种白肉,是高蛋白产品,现在家禽行业持续低迷,如政府能像猪肉一样开展收储,市场也能好过一些。

“推动保险、国储等,是行业长远发展应该考虑的,但要解决当前行业的困境很难。”宫桂芬表示,当务之急还是希望纠正媒体和消费者对H7N9与家禽之间的关系的误读,刺激消费的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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