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病专业网分享:幼陵对中国畜禽养殖基本状况的概括。在中国,养猪超过50头,就被归为“规模化养殖”了。2001年,这样的猪场出栏量占中国总量30%。
2012年占到了70%——十年间,规模化程度迅速提高。即便如此,50头以下的养殖户还是占养殖户总数的95%。中国70%的猪肉,由5%养殖者提供。于是,拥有豪华防疫条件的先进养猪场,和“公司加农户”的签约收购模式,以及分散、凌乱、良莠不齐的私人养殖,在今天的中国同时并存,带来的最大问题是环境污染、疫病难以控制、中国肉类品牌的信誉下降。预计10年之后,中国猪的商品化率将达到90%以上。从现在情况来看,“千家万户”的养殖形态还将存在相当长的时间。
中国养殖业的高防疫成本目前,中国蛋鸡、肉鸡、生猪的祖代以上品种基本都是从国外引进。“国际分工是好事情,麻烦的是随着规模化养殖,畜种越来越娇气。”本来一两年才出栏的猪,现在四、五个月就要出栏了,密度非常大,一旦防疫条件跟不上,死亡率就特别高。在欧洲,饲养无特定病原(SPF)的种猪,并使其在无菌条件下剖腹产繁殖,消毒措施控制严格,能够基本控制病源。在欧洲75%的种猪和50%的猪肉来自于sPF猪。另外,一旦发现疫病,马上启动应急措施,很快扑杀。
1991年,荷兰因为猪瘟杀掉了1 100万头猪,几乎把当年的存栏量给杀光了,损失惨重,但是降低了免疫环节的成本。相比之下,中国养殖业的防疫成本越来越大,令人头疼。中国曾在上世纪90年代初,在北京建了一个SPF猪场,但因价格较贵,未能得到推广。在今天的中国,种猪就很难杜绝病源。不但无法垂直净化(通过一代代的种源优化尽可能杜绝病源),而且很多小猪刚出生就有病原潜伏。中国人喜食生鲜、不吃冻肉的习惯,也一直在加剧疫病的水平传播。香港提出取消活鸡交易这一立法目标时,反对者举行游行示威。几经反复,终于实现了肉鸡的市场宰杀。买主挑好了鸡,在市场完成宰杀,拿回家去,而不是买主拿回家自行宰杀。
在中国内地,城市和建制镇基本做到了定点屠宰,但是农村距离这一目标还远。一个肉牛市场,70万头牛的交易规模,在中国内地丝毫不罕见。疫病随着活牛的运输,从天南海北汇集到一起。2005年,贾幼陵在辽宁黑山县的亲身经历,就是中国这种分散养殖、水平传播、高成本防疫的典型写照。当时,一个县内出现了3公里范围的疫情,马上开始扑杀,还没杀完,周边又出现新的疫情,再划一个更大的圈。就这样一个圈一个圈,最后把一个县划进去了。
4000武警杀了2000万只鸡。最后还是疫苗生产供应上了,才控制住局面。严重依赖疫苗,而疫苗的质量又差,病毒变异很快,疫情越来越复杂,再打越来越多的疫苗,形成恶性循环。贾幼陵说:“中国养殖的消费方式、生产方式都不利于疫病防治,加上千家万户、小规模、疫情报告不及时,中国养殖业为防疫付出的成本很大。”最难的疫病极少的兽医“如果规模过度集中,又没有规范化,生物安全性就更差,死亡率更高。”贾幼陵说。
今天,中国养着全世界一半的猪(每年出栏7亿头)、全世界44%的蛋玛、30%的家禽、70%的水禽,各种疫病集中。中国由此成为全世界畜禽疫病最复杂的地区之一,而其执业兽医队伍,却离现实需要相距甚远。执业兽医和律师、会计师、牙医是全世界四大高薪自由职业之一。
但在中国,兽医几乎称不上是一个职业。在一般国家,兽医队伍中人数最多的是职业兽医,其他是教学、科研人员,还有少量官方兽医。而中国正好相反——执业兽医只有4万多人,官方兽医队伍有40万人,他们的工作是检疫、监督重大动物疫情、组织防疫。这与欧洲的情况形成鲜明对照。欧洲没有产地检疫,一个职业兽医联系很多养殖户,为其出具健康证明。养殖准人条件里要求必须聘请职业兽医。而在中国农村,祖辈相传的中兽医,慢慢沿革成为乡村兽医站。在后来的乡镇机构改革中,裁撤基层机构。很多乡兽医站被撤消。直到2004年爆发禽流感,中国才成立兽医局,重建乡一级的动物卫生防疫监督系统。乡站与每个村的防疫员联系,中央财政为每个防疫员每年补贴1 000元,地方财政补贴更多。
防疫员的主要工作,是在村里打针、统计、防疫。随着规模化养殖中的防疫功能大过治病需求,传统兽医消亡,新的执业兽医跟不上,形成断档,动物疫病防治越来越依靠政府,依靠出栏产地检疫、屠宰检疫的一套制度。“千家万户”的养殖,最需要在乡村直接提供服务的执业兽医,可是养殖户缺乏联合,在经济上抗风险能力低,更没有形成花钱聘请兽医服务的习惯,加之兽医水平不高,养殖户觉得自己跟兽医也差不多。中国养殖的疫病情况复杂,但兽医体系差距太大,这也增加了其安全性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