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长江下游的上海还在忙于打捞以千计的死猪,3月13日,据中央电视台报道,在长江中游的湖北宜昌,长江小支流五龙河污水中又发现了50条猪尸,部分已高度腐烂,当地政府正前往事发地调查。相信跟着下来的几天,这些"病死猪的漂流故事"会不断发生,而指向的都是人们担忧牲口尸体是否染疫,会否危及水质。
生活在大江大河之畔的人们,恐怕都目睹过禽畜尸体漂浮而过。这次如果不是死猪尸体成千上万计,并且漂到作为内地金融中心的上海,恐怕不会如此轰动。无论如何,对环境污染的关注,哪怕是对疫症蔓延的敏感,有总比没有好,尤其是当前新型SARS病毒开始在全球肆虐,防患于未然相当必须。
事件发生后,在公众舆论的关注和压力下,死猪源头已基本锁定为浙江嘉兴,争论的只是这么多死猪同时漂在江上是否由疫病造成。上海的检疫部门在死猪身上检测到猪圆环病毒,这是一种传染性疫病;浙江省相关部门则坚称,生猪多是"冻死",并无疫症;至于嘉兴方面,则声称虽然死猪的耳标来自嘉兴,但这只代表猪苗在当地防疫,其后在何处继续饲养尚未能确定。所谓死无对证,如果从技术角度把责任细分下去,追溯源头的结果恐怕早已预知。
且勿论这些牲口是冻死还是疫病而死,这与猪尸漂江是两回事--处理牲畜尸体的方法就是随便扔进江里?禽畜尸体的处理在中国有一套明文的标准程序,值得思考的是为何这些程序没有得到严格的执行?综合不同的报道来看,一个很明显的原因是,猪肉供应企业的货源其实大多数来自于不同村庄里的养殖户。在这些村庄里,猪多由散户关起门来养殖,他们不纳税,于是理论上应承担起处理养猪"三废"(猪尿、猪粪、病死猪)的地方相关部门就以收不到清洁费为由,能不管就不管。与此同时,散户养猪也造成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养殖户尽可能减少疫苗注射,例如猪圆环病毒,就因为疫苗价格较高且不在强制接种之列,散户一般都不给猪注射。于是,一个合乎逻辑的推测是,当大量猪只染病,个体养殖户没有实力应付,只好让猪病死,然后扔到路边或垃圾堆;对于必须清理垃圾但又要节省成本的当地而言,最简单地做法就是把这些死猪扔到江里,让它们漂走。
在确切的调查结果出来前,上述情况只能是一种合力推测,但如果真相确实如此,那么问题显然出在这种连起码的监管都欠缺的养殖模式之上。当年,某些奶站向散户奶农收奶,只求压低价格不管生产过程是否合乎标准,结果是三聚氰胺被掺进奶源之中,最后给整个行业的信誉带来很大打击。这些教训难道还不够深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