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5N1型禽流感近期在土耳其暴发,这意味着禽流感已经进入了欧洲。人们之所以把H5N1型禽流感称为“高致病性禽流感”,是因为这种病的致死率非常高。到目前为止,世界上已经出现过的所有高致病性禽流感,都是由H5和H7两种亚型引起的。同时低致病性禽流感病毒在家禽中传播不久,亦可能变异为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比如, 1983年~1984年在美国暴发的禽流感,其H5N2病毒最初只是低致病性,但6个月后,就转变为高致病性,致死率将近90%。
为什么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有如此大的致死率?过去,研究人员一直找不到突破口,揭示禽流感病毒何以有如此巨大的毒性,部分原因是只对少量的人禽流感死亡者进行了尸体解剖,而没有进行细致的生物活检。因此从动物解剖入手了解病毒,就成为了解病毒的一个途径。如今,研究人员通过一项对猫的研究发现,H5N1禽流感病毒可以攻击动物的肠道和其他器官,从而对宿主造成巨大伤害。由此推论,禽流感病毒可能通过人们所吃的食物感染人的肠道,并通过污染的粪便四处传播,而感染了禽流感的人的粪便、尿液以及唾沫,都能造成禽流感的传播。
在荷兰鹿特丹伊拉兹马斯医学中心(Erasmus Medical Centre) ,由科学家西吉斯·奎肯(Thijs Kuiken )领导的研究小组奎肯等人员发现H5N1能够感染家猫。这个发现让人们大吃一惊,因为在此之前专业界一直认为猫对禽流感具有免疫力,不会患禽流感。紧接着,奎肯等人又对8只感染禽流感的家猫进行了详细研究,并把结果发表在2006年第1期《美国病理学杂志》上。
通过对患禽流感的猫进行细致的活体解剖,获得了很多禽流感病毒在活体身上的致病情况。他们发现,禽流感病毒可以对家猫的大脑、肝脏、肾脏、心脏和其他许多组织造成严重伤害,病毒可以杀死这些器官中的细胞并触发炎症反应。而过去人们认为,禽流感病毒只是作用于鼻子和肺部。
其实,在奎肯等人的研究结果发表之前,英国牛津大学专家也得出了相似的结论。他们对死于禽流感的越南患者进行解剖,发现病毒可以攻击人的任何器官,而在此之前专业人员认为禽流感病毒只限于攻击肺部。世界卫生组织负责传染病应急处理的官员麦克·瑞恩也认为,病毒的毒性强,还表现在目前的病毒比两年前更容易依附在人身上。而且,目前感染H5N1病毒的禽鸟,它们的排毒时间大约为11~17天,远比2002年的时间要长。
对于奎肯等人的研究结果,希腊雅典大学的兽医病理学家科里·布朗(Corrie Brown )总结说,禽流感对所有细胞都有杀伤力。这正是禽流感高致死率的原因。奎肯等人的研究还揭示了两个令人担忧的事实:一是H5N1能随猫的粪便排泄出来;二是这种病毒也可以从肺部排出。这意味着禽流感可能通过被感染的人的粪便、尿液和咳嗽的唾沫污染水源而传播。发展中国家普遍卫生条件较差,无疑对防治禽流感的传播增添了难度。不过研究人员大多认为,人类主要是从禽类的粪便中感染到禽流感病毒的,目前还不确定病毒在哺乳动物之间是否会通过粪-口这个途径传播。
奎肯等人的研究还首次证明,对猫饲喂感染禽流感的鸡肉后,流感病毒会直接攻击猫肠道中的神经细胞(哺乳动物肠道中有少量主管痛觉、消化和激素分泌的神经细胞)。这也意味着禽流感病毒可以直接进攻人的肠道。所以,避免吃不熟的食物和感染病毒的肉类,是防治病毒的重要手段。这个发现也解释了为什么有两例人禽流感患者患痢疾和脑炎,但没有出现典型的呼吸道症状。
此外,2005年11月6日出版的瑞典的《每日新闻报》还刊登了禽流感病毒攻击人体组织的清晰照片,这是由瑞典斯德哥尔卡罗琳斯卡医学院著名的科技摄影师、83岁的伦纳特·尼尔松利用高倍电子扫描显微镜摄制的。照片显示,禽流感病毒附着在健康细胞上,然后一步步破坏组织,最后布满整个健康细胞。
尼尔松的图片取材于世界卫生组织的病毒样本,而这个病毒样本源自两年前死于人禽流感的一对中国香港父女。在此之前的2003年6月,尼尔松还在世界上第一次公布了非典病毒侵袭人体细胞过程的图片。